第7章 护花人不是护刀人
刘小花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房中，脑子还呆呆的不想事儿，门就被推开，雀儿的声音先于人影，“小花姑娘，你醒了吗？”
“太好了！五六天了，小姐都醒了，我想你也该醒了，我就说来看看，”雀儿举高食盒给她展示，“饿了吧？我带了吃的，别着急啊，你等我，我去给你打水洗漱。”说着放下食盒又喜滋滋出去了。
五六天？
她睡了这么久？
刘小花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觉得浑身并无不适。
让她想想，好像挨了小公子一针，好像晕过去了，好像还发生点啥，不记得了。
“啊哦，现在演到哪儿了？”
五六天时间，不知道连城璧又作什么死没。
[啊哦，错误，错误，错误，哔——————不知道。]系统自然知道刘小花问的是外界发生了什么，可是，[啊哦，由于您在工作岗位上的踏实肯干、热忱奉献，故事发展现已脱离原剧情，而本系统尚不具备预测功能。]
“也是。”刘小花美了会儿被夸，脑子还有点昏沉，“那你给我说说本来会发生啥？”
[山壁一役后，连城璧带沈璧君回到沈家，沈身愈心伤不愿醒，沈太君觉察连沈有隙，为考验连，谎称沈伤腿将废，需荒山金色娃娃鱼做药引，连为救沈寻鱼；沈对太君讲述连无视妻辱、萧十一郎相救负伤之事，后不顾太君劝阻，前往萧居探视，对萧称待连得鱼便赠鱼助他功力，以报恩情，萧称荒山危险，沈转而求萧救连，并许诺给萧任何要求之物；萧往荒山地穴遇连，共探石室石台，萧所戴铁牌项链与石台相吸，连遭逍遥侯袭击，萧救连，悟出荒山无鱼，乃侯为练功吸血引人入穴编造之说；沈行至附近遇侯袭，连萧联手解救，连为护沈而伤，萧落寞先行，连沈和好同归；萧受石台启发，找出伴身之物无字天书，书中记载两百年前外族以魔功入侵，萧沈两家以割鹿刀破功退敌，后萧家将刀转托沈浪，并留训后人护刀护沈家；连沈回连家堡，萧为护刀上门求差事，因沈曾许诺，连答应收留。]
“停停停……”刘小花叫停系统的剧情提示，原来因为沈璧君伤心生气，沈太君还出了馊主意，那现在她不是解决了沈璧君受辱、连城璧无视的问题么，沈璧君不生气不装病，找鱼的剧情应该就被砍掉了吧？
刘小花不等雀儿回来，起身从食盒里拿两个桂花糕就跑，她要去把控一下大局！看看现在都发生啥了！
房间里，连城璧正在给沈璧君喂药。
“那日夜里，我在山中野舍看见你和萧十一郎在一起，我本要现身，却被小公子引走，想到两天之内江湖朋友伤了三个死了一个，你又一再遭人绑架，我急着想找出指使之人，急着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便将计就计假装不敌，没想到后来他们又抓了你……”
沈璧君默默不语，张嘴喝他喂来的药。
“对不起。”连城璧放下药碗握住沈璧君的手，“我以后一定以你为先，护你周全。”
“对不起。”他又说。但后面的话他只在心里说：从连城瑾告诉他她在成亲前一天披了一件男人衣服回来起，他就一直在怀疑……直到他在山中野舍亲眼看她宁愿腿坏，宁愿杀了萧十一郎，也不让萧十一郎碰她一下……他默默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待她，一定好好疼她。
沈璧君低头在这沉默里，被连城璧捏握着双手，突然感到他手心的茧子。
这双手小时候很柔软，牵着她走过很多孩子们才能到达的地方。
这双手此刻异常粗糙，她想起因为他是正道之首，为整个武林所敬重。
而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夫人。是事实。是不可以去质疑的事实。哪怕……她将在心里留着一个地方，关着一个人。
身为连夫人，除了美貌，智商与担当，当足以与他匹配。
沈璧君抬头，带着淡薄的笑，“璧君所求不多，我只希望夫妻同心彼此相属，都能以对方为重。”
连城璧笑开，“城璧何尝不是啊，相信我，你我会有一段好姻缘。”
听墙脚的刘小花桂花糕吃完一个了，内心大叫快快抱一个！
就听沈璧君又说，“对了，小花也中了毒针，璧君好得差不多，不知她现在伤势如何了？”沈璧君心思细腻，倒是担心沈家人都只顾着她这个小姐而忽略了下人。
“噢，你放心，王大夫已经给她看过了，给你们吃过同样的药。”连城璧答。
“你还是去看看吧，她毕竟是你们连家的人……”沈璧君不放心。
可在连城璧听来，却多了一层别的含义。
他有意逗弄，“夫人，是不是因为……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沈璧君垂头微赧，“璧君不是小意之人。”
连城璧忙道，“啊不不，璧君，我只是，很高兴。”
沈璧君抬眸不解：“嗯？”
连城璧接道，“哪怕你本意并非如此，但说出这话，却让我觉得，你在为我吃醋。璧君，我好高兴。”
沈璧君霎时有些红脸。她是想过，就算城璧无意，但这样一个天下第一的少年英雄，是自家少主，哪个丫鬟不痴心呢。
她甚至还想过，只是耻于问出口，男子在婚嫁之前，又会否如女子那般甚重名节、守身如玉呢？还是会受人教导……
一切不过是瞬息的杂念，但她脸上飞起的红与眉头蹙起的恼，却在连城璧眼中心中，变得甜如蜜枣。
他好想跟她说，从来都是他在嫉妒，他在不安，他在在意着一个萧十一郎、逍遥侯……而现在，竟然也有换位这一天，这一天还来得这么快，这么莫名其妙。
可是他不能将这实话说出来，因为他并不想再在她面前提到那个名字，引得她分神，引得他二人失和，是以他现在不想离开，但也必须表现得大方磊落，“既然如此，我去去就回，如果那丫鬟那里缺少照看，我会按夫人的意思为她安排，她知道你这样为她着想，一定很高兴，日后你在连家下人心中也得人心。”
“嗯。”沈璧君微小点头。
[叮！+5，当前进度25。]
刘小花躲在窗边看了半天脸都笑麻了，听到脑中这叮声更是扭到一边跳起来跺脚：yes！
千算万算没想到啊，还能给连城璧设置潜在小三来刺激沈璧君！虽然不知他二人心里怎么想，但这画面看上去已经有点黏黏糊糊的味儿了！
傻笑了一会儿等连城璧都走远了，刘小花本要走，却见沈太君后脚进屋，她又折回去，听见沈璧君说想去看看萧十一郎，毕竟萧十一郎为她受伤。
老太君自然说了些女人家名节的事，最后妥协会派人去看看，沈璧君默了一会儿也就同意了。
刘小花高兴，她很清楚记得以前看剧时播到这里，沈璧君一个已出阁的大小姐因为不放心萧十一郎而坚持要亲自去探望，去了之后却又因为担心连城璧，而要萧十一郎去救连城璧……她以前就不明白沈璧君飘忽诡异的行事和心意，当然也可能是编剧为了制造矛盾、机遇，又或者就是按人设沈璧君小女孩心性有待成长，前期往往心口不一，看似教条颇多，却又随心而动。
可现在么，实实在在改变了，沈璧君她不去了！
刘小花美滋滋等着叮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她估摸着分还是得从连城璧身上拿。
连城璧，对了，他干嘛去了来着。
！
他去看自己了！！！
刘小花风一样往回冲，只盼他真如他对沈璧君所说那样，还会给她搞些慰问品、伺候的人、请大夫复诊什么的，耽搁些时间，好让她冲回去装个病。
毕竟，沈璧君尚在喝药，她一个丫鬟，受伤部位还是脑后，好得跟没事人似的，这太不合理吧？
刘小花这一风跑不要紧，就把在沈家吃瓜的白杨绿柳给招来了。
嘭！
连城璧带着大夫过来正要敲门，埋头狂奔回来的刘小花撞到他背上。
猫在不远处光明正大偷看这一幕的白杨绿柳连连摇头。
这丫鬟是有多爱少主啊！这种粗暴生硬的肢体接触都不放过！这种心机也太肤浅低级了！这不得被心机深厚的少主给玩死！
刘小花捂着头皱着脸，眼珠一转想词儿，“我去上茅房了！”
连城璧面上有礼疏离，“哦，是少夫人心好，惦记你，让我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不容刘小花再编，王大夫就拉着她进门，“姑娘请。”
刘小花浑身冒冷汗，这要怎么瞒，连城璧这个人疑心重心眼多，要是让他发现自己没毛病了，加上自己行迹这么可疑，作为连家丫鬟非往沈璧君亲信上凑……他不会甚至怀疑她和逍遥侯是一伙的吧？
所幸大夫看过说了些余毒未清，有待调养的话，刘小花心稍落定。
“有劳王大夫了，那就请你去开方抓药吧。”王大夫知趣先退下。
连城璧却不走。
刘小花维持卑微舔狗又羞又喜的姿态很久了。
你为啥还不走？
就听连城璧说，“所以，你知道什么？”
知道……
轰！
就说呢！就说哪儿断片了！这连城璧最后决定不再装死出手救人，先是因为刘小花在黄土里写了字，然后刚好逍遥侯现身！
咕噜。
刘小花咽了一口口水。其实她本来是在当时那个环境，想说：我知道逍遥侯的秘密。
提前告诉连城璧逍遥侯是谁，让他不再好奇逍遥派的目的与想法，他没了等待的动机，出手救人就是情理之中。
但是现在，好像一没什么必要情况，二还容易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虽然是剧界，虽然是连城璧的剧境，虽然是回溯阵，但从她也会毒发来看，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又在这个空间死去。
她还是想活着看到连沈he的。
因此她说：“我知道你醒了。”用的是天真的语气。
连城璧脸色一变。几次试图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闭嘴没说什么。最后只说，“嗯。”
这是他心中对沈璧君的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时想趁沈璧君没看见又闭上眼，再等等。
而眼前的丫鬟……她没有武功，昏迷期间他派人密切把守，甚至有意无意拖延对她的救治……都没有任何异常。
如果她是细作，也理应是弃子。
连城璧要走。
刘小花目送。想了想做戏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捏出小鸡仔般的发嗲之音，“今日能得少主来看望，奴婢就是死也值了。”
正在往外走的连城璧脚下一磕绊。
“这是璧君的意思，她体恤下人，以后你伺候少夫人要尽心尽力，不光拿我当主子，更要拿她当主子。”说罢离去。
刘小花瞅着他走路那速度跟逃也差不多了。
而一直明着偷看的白杨绿柳已经脑补完一整出《丫鬟的诱惑》了！
“看到没有！少主那速度分明是被吓到了！”
“胡说！我看是心慌了！”
“那那那分明是厌恶才想逃嘛！”
“你不懂，这叫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是脚上粘屎！”
“是心里有鬼！”
……
那头沈家里一切向好，没有了那些隔阂与闹心的救来救去，后续会怎么发展也难以预知，刘小花就想着回掇心社一趟。
她趁夜色回来时，柜台上照例是燃着一只黑蜡烛，而任之衍，仰坐在那随风明灭的烛光下。
走到柜台后，她看到他整个身子倚在那张铺着厚白绒毯的大圈椅上，往日见过的莹白修长的双手看不见了，拢在袖中，随大肆撑开的胳膊随意搭在扶手左右，往日神奇的笼罩全身的黑袍不再站立铺开，而是褶皱着散落垂下，像布料了，勾勒出他人的肉形骨位，肩宽胸健，腰瘦腹劲，十分美型，两条大长腿则直直延伸进柜台底下，看不到脚尖。
而他脖子向后仰着，头虽往后吊着，但袍帽还是违背牛顿没掀开，遮到眼下看不见脸。
整个人就像被黑布保护起来。
对她的接近竟然无所察觉。
刘小花突然心生了点念头。
手轻轻摸上他口罩，或者说，面具。滑动。
扣到边缘。
是不是一用力就会扯下来了呢？
任之衍睁眼。
袍帽随他睁眼同步往上掀开几厘米，仿佛因他的睁眼，这个黑布口袋，泄露出一道口子。
像当初第一次见，他的眼中，一片黑暗，却并不死沉，而是，好多好多属于黑夜的华彩，在其中流演。
让人觉得这该是包容收纳，这该是无垠浩瀚，这该是万物生机，这亦是万籁屏住呼吸般死寂，这里是……宇宙。
在剧界里，就该说，这好像一整个剧界。
“小花花。”他叫她。
他笑。看不到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在笑。但只看眼睛也能看得出的笑意，就是真的笑。
如此摄人心魄，震撼人心。
刘小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这双眼。
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因为逍遥侯穿黑袍，他也穿黑袍，逍遥侯吸血，他也告诉她剧界里消耗血包，逍遥侯说见过他的人都得死，他也从没有露脸，逍遥侯来去如鬼似魅，他也变幻莫测……
就去怀疑他就是逍遥侯呢？
任之衍看到刘小花手垂下，低着头表情失落。
他于是兴奋催促说：“没关系，我又闭着眼就是了，小花花，快揭我面具呀！”
……刘小花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这双眼分明贱兮兮。
就是那种来呀来呀快来糟蹋我的表情，尤其他还摊开来仰坐，分明是无任欢迎。
“等等，我问你，”她咳了一下问，“所以，我不是笨蛋，那天在山壁下，最先出现的黑影是你对不对？你来……救我？”
任之衍点点头，他现在坐直了，转了九十度椅子，双手拉着她的双手，让刘小花站在他面前，比他高出一点。他就望着她，像只有所期待的狗狗，想听她说她的所有发现。
“我中的毒针，也是你帮我解的？”
任之衍点头。
“我，想回来掇心社的时候，总是没有人阻我，也是因为你吗？”
任之衍眼中赞许。
“你，真的不是逍遥侯吧？”虽然……还是问问。
任之衍摇头，“那是谁？”又说，“等会儿，”闭眼睁眼，“好知道了，你说过，是剧里的boss。”任之衍想了想，“你也叫我boss。”
“那我就是逍遥侯。”
“……”刘小花大无语。敢情这老板都不知道客户平生的。
“萧十一郎，沈璧君，连城璧，我记住了这个三角。”任之衍说，一副开恩模样。
刘小花说，“逍遥侯，《萧十一郎》里前期的大反派，他本来是连家的子孙，因为生下来畸形，被丢了，他就很恨连家，所以修炼魔功，要对连家搞破坏搞报复，不是以杀死为目的，而是以折辱为享受。他现在表面的身份呢，是杨开泰他爹，所以他做一切，比如抢沈璧君，也是因为觉得，沈璧君该配给自己儿子。”
刘小花话锋一转，“你想好了，那么，你是杨天赞吗？”
他敢说是她一定掐死他！！！编了那么多谎言合着就是为了骗她，她其实只是穿到逍遥侯身边当跟班来了？
任之衍摇头，“那我不是，我是……”
刘小花满意，“很好，我问你答。”
任之衍点头，“好。”
“你说这是剧界，大家都是剧灵，那你是出自哪部电视剧啊？说出来听听，我有看过吗？”
任之衍颇为深沉地想了想，“我的故事……应该还没有人拍过。”
刘小花点头，看来跟她一样是那种卡bug的，没出处的，怪不得要做生意，没有剧境可依才在外面开店打工，她又问，“那你多大了？”
任之衍眼神迷茫，“我得算算。但我有记忆之前不知道多少年。”
行，看来是穿坏脑子的。“我会中毒，那是不是也会死？”
任之衍摇头，“你不会，因为我在。”他不允许。
“那我的战损都是真实的吗？”刘小花接着问，“我在回溯阵里受的伤，会影响我在剧界的存在感吗？”
“你很疼？”他明明加了《入侵物种的保护》，她理应不那么受伤害。
刘小花想了想被雪花骢摔上天那次，嘴角还隐隐作痛，点了点头。
任之衍想了想，给系统加了个防护罩，“你遇到危险它会自动开启。”回溯阵的危险。但在一般的剧境，因为整个剧界太大，他也还没研究出怎么保护这个弱小，他得再想想。
刘小花有了系统可以保命的功能，就像安全气囊一样，满意了，接着问，“我顶替徐姥姥出现在重要的戏份里，道德委员会有没有罚你？”
任之衍白眼，“不说谁知道。”
“我可以现在就告诉连城璧逍遥侯是杨天赞吗？我可以剧透吗？规则不允许，但我剧透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吗？”
任之衍笑，“规则算个屁。”他又补充，“但我也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在这个剧界，他无法推算。但这才是最令人兴奋的不是吗。
刘小花点点头，那看来为了不玩砸了，她不能大踏步跳跃规则，只做直接服务于社团宗旨的事，不去做多余的事，应该就没问题。
刘小花最后问，“你是好人吗？”
任之衍难住了，“我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他似乎为难“好”的定义，但记忆里有人说他坏吗。
好像没有耶。
有也不存在了。
想了很久，黑瞳明眸，掀如凤翼，赤子真诚，“我不骗你。”
刘小花随意点点头，“那行，我没问题了。”她也就是随便问问，好人会自省，惭愧自称为好人，坏人会骗人，随口就认是好人。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嘛。
任之衍突然嗨起来，从圈椅上一跃而起，搓了搓手，绕着椅子转了三圈又坐下去，倾身把脸递向刘小花，笑眯眯又闭上眼睛。
刘小花有时候觉得他像神经病。
有时候又会想可能是真的精神病。
于是她带着这种严肃的思考绕开他上了楼。
任之衍等了很久没有动静，睁开眼眼前没人，忽然就好伤心。
捂着心脏的位置，哭喊咆哮起来，“你说等等的！怎么可以变！”
正在上楼梯的刘小花脚下一踉跄。
这人反射弧是真的长。
休息了一夜，刘小花赶回沈家，剧情变动太大，不时刻盯着，不知道会发生啥，可刚到沈家门，就见回程的队伍，原来沈璧君既已伤愈，便要和连城璧回到连家。
一干人等准备妥当，刘小花适时入队，照旧吊在队尾，被护在轿旁的徐姥姥防贼似的瞪了一眼。
日正高悬，连家堡门坊现。
连城璧下马，沈璧君落轿，刘小花想快点冲进去歇脚，就听一声“吁——”。
众人回头，刘小花傻了：
这怎么萧十一郎还是来了？？？
“在下想来连家堡讨份活儿。”
萧十一郎抱臂随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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