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玩火
沈渊在巷口等待的第十一日清晨，顾嫣出府去见了他。
顾乔陪着她去的。多日未见，如今重逢，两人对望片刻却也未说什么，随后沈渊领着她进了附近处一家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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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乔站在原处看着一对璧人渐远的背影，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其他的滋味。
炊烟渐起，吆喝声传来，临街商贩都支起了摊位，行人马车也多了起来。顾乔从兜里摸了几个铜板，买了两只包子。
味道不怎么好，肯定是比不上现世里的细面软和。
也不是样样都属现代好，沿街不少的手工吃食花样都是那边从来没见过的。可惜她在这里没什么银钱，穷得叮当响，也只能等顾嫣回来带她买或者平日缠着顾泽玉给她带些。
仅仅在一家点心铺前凝神滞留了不过两息，她便听见了一个熟悉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老板，来两份荔枝膏。还有那个芙蓉露香饼，要两份。”
顾乔循声转头，又是萧衡。
他抬手越过顾乔头顶接过老板递来吃食，一手递了他几枚碎银子。随后像是理所应当地，分了一份递到了顾乔面前。
“拿着吧。知道你们小姑娘就喜欢吃这些。”
“……你怎么在这？”
“府里的三小姐素爱吃这些，我正好替公子出来办事，顺道让我带些回去。”萧衡笑着缓缓说道。
萧衡的笑总是会让她有些莫名的感觉，也许是他五官清朗好看的原因，一笑便生出了一种无棱无角的亲近感，如和风般让人心情顺畅。
“哦，谢谢……”也不知是美食诱惑还是美□□惑，顾乔没有犹豫地接了过来。
萧衡陪着顾乔顺道走了几步路，顾乔方拆了纸袋咬了一口那香饼，一旁的人又悠悠开了口。
“还有一事，二公子托我问问乔儿姑娘。那日所说之事，你家小姐……”
好家伙，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拿吃的来哄我，当我是小孩呢。
“你家二公子交代你办的事，不会就是堵我问这事吧。”
萧衡低头笑了声：“乔儿姑娘深居院府，确实难得一见。不瞒乔儿姑娘，在下已在这条街上候了七八日了。”
“那你回去告诉你家二公子吧，我家姑娘对他没兴趣。不必费神了。”
“顾三小姐的意思，当真若如此决绝？”
“我还能骗你不成？说没戏就没戏。”顾乔不耐烦地啃了两口香饼。
“若是如此，那恐怕公子是真要伤心了。”
“伤心啥，多找他那三位通房陪陪就好了。”
“乔儿姑娘……似乎十分介意那几位丫头？”萧衡脚步微缓，随后停了下来转向顾乔。他身量比顾乔高过不少，所以便微微俯身侧过来，低声问了句，“乔儿姑娘可是心悦我们二公子。”
顾乔口中刚咽下去的香饼险些一口喷了出来。
其实这话也不算不对，她之前确实喜欢薛慎，整个原著里她最喜欢的角色就是这位男二，但这种喜欢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喜欢，而且如今薛慎在她心里早已幻灭。
“乔儿姑娘若真有意，在下倒是可以为乔儿留心打探，襄助一二……”
“不需要！”顾乔赶紧止住了他的话。
他这又是在想哪出？为什么要帮我撮合？
【他想拉你入伙吧，以后让你给他当间谍，原著里萧衡在宋国可是培养了好些个为他卖命的间谍，其中还有薛府的丫鬟】系统音赶紧提示道。
好一个心肠恶毒的男人！
“你误会了，我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婢子，怎敢对丞相府二公子有意。云山哥哥你千万莫说胡话了，叫人听见了可不好。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吧，当初我就是无意冒犯了沈世子，便被世子误会心意，还险些丢了命。”顾乔嘴里含着饼，垂着眼可怜兮兮道。
【茶还是你会茶】
萧衡面色微有所动，侧过头来看了眼这个个头不及他胸前的小姑娘，想起了李善曾经帮他打探的她的身世。本也应该是侯门之女，该是像她姐姐顾嫣，像他府上的三姑娘薛恬，正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因父亲不喜，生母卑微，便也落了个可以随意被人轻贱的身份。那日被世子那般当众羞辱斥责，就算她后来依旧一副自在随心的样子，又怎会不知这着实伤到了她一个小姑娘薄弱的自尊呢。
“二公子从不是低眼看人之人。若真是两心相许，身份门第倒也不算阻隔。”萧衡开口安慰道。
未料身边的女孩突然顿了脚步，仰着头对她展了个笑容：“云山哥哥，我真的不喜欢薛二公子。他这个愣头青傻不拉叽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萧衡听着有些意外。
顾乔心中却是不耐烦，这萧衡到底是贼心不死就是想忽悠她不成？自己表演的那么卑微了不信，非得让人贬几句他主子才乐意。
萧衡眼中顾乔只是个小姑娘，可在顾乔眼中，萧衡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对她来说才真的是小孩。看着他脸上微露的讶异神色，她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顽劣的心思。
“我不喜欢薛二公子这样的，我其实更喜欢的是聪明些的……”顾乔抱着臂上下打量了一样萧衡，眨着眼道，“还有眼睛生得好看的，皮肤白些的，腰细腿长的……”
萧衡本就微愣的表情听罢又凝滞了几分。他回避了顾乔的眼神，转过头去没有接话，只轻轻咳了两声。
萧衡的反应让顾乔在心里笑得险些憋不住：怪不得这大反派在原著里没有感情戏呢，原来真的是只知道搞事业的纯情少年白纸一张啊。以前还以为他对我笑老勾引我呢，没想到我稍微反击一下他就溃不成军这副模样，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你在玩火】
“嘻嘻，真好玩。”
萧衡只消了片刻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模样，转移了话题不痛不痒同她聊了几句其他的，又问她时候不早可否需要他送她回府。顾乔自然是不好直说她还得等在外和太子约会的自家小姐，便推辞说要去铺子上找自己母亲，于是又是两句客套寒暄之后二人便道了别分路而行。
顾乔回了自家马车上补了回笼觉，一直到近晌午，顾嫣方从那茶馆处走了出来。
她面容带笑婉约，如春风和煦。
看来她与太子二人话已说通，一切和好如初。毕竟顾嫣其实也是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心事悸动也难免浮于面上。顾乔见她恋爱中的样子，心中也有万分感慨，想起自己十五六岁时刚上高中时，好像也喜欢过隔壁班的一个男生。
那个时候父母看她看得严，她不敢有什么想法。只是整日里就盼着下课能在走廊上偶遇，路过班级门口时偷偷瞥两眼，远远看到了便要心花荡漾好几节课，可要是真打上照面了却又怂得要死，只能低着头快速走过。
顾乔努力地回想感慨着自己的青葱岁月，却发现想不起那个男生的姓名和长相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柔又好看。再胡乱散漫地想象勾勒了片刻，脑中竟突然浮现了萧衡方才的笑容。
顾乔捂着脸抑制了一下自己即将失控的表情管理。
【警告！】
“我就想想，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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