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她变矮了。
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怕是已经登上去往虚圈的单程车了。
就应该把这个讨厌的小东西交给萨尔阿波罗，让他们相互折磨。
小小的樱发女孩子紧紧盯着橱窗玻璃，心情不是很美妙。
刚巧第一个从点心店里走出来的诸伏景光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小姑娘的举止很可爱，不知是看中了橱窗里的什么东西。
抱着一袋刚刚出炉的新鲜点心的乱步紧跟其后，顺着诸伏景光的目光看过去，神情怔愣了一瞬。
这些，正在装死的系统当然都没有注意到。
桃桃气呼呼地揪着手里的小老虎玩偶，越想越气，索性不再看。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诸伏景光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这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萦绕在她身边的死气简直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幼小无害的外表也冲不散这血腥压抑的气息，反倒是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就好像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的鬼娃娃，随着她的靠近，冰冷的触感从脊背开始攀升。
她踏着重重的步子跟警校六人组擦肩而过时，松田阵平冷得一个激灵，他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臂，没搞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冷意是从何而来。
“见了鬼了。”他嘟哝一句。
直到回头再看不见那个古怪的小女孩，诸伏景光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系统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把桃桃投放到了乱步马甲附近。
它只想着要隐蔽，居然忘了乱步也在附近。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桃桃肯定能处理好的。
果不其然，双方擦肩而过，没有发生什么交集，这也让系统偷偷松了一口气。
虽然桃桃是个喜欢搞事情还喜欢玩闹的性格，但它只是个柔弱无力的小系统，并不想看到奇怪的剧本和奇怪的修罗场。
生活如此安乐，它只是条咸鱼。
乱步歪头看向同伴：“诸伏，你怎么了？”
“……没事。”诸伏景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这种无由来的感觉实在诡谲得很，倒是应了松田那句话。
真是见了鬼了。
看他不想说，乱步也不再坚持。
不过——
乱步翠绿色的眸子微眯。
没有了封印之后，从他这边的第三视角来看，确实是太过扎眼了。
分别之后，桃桃找到了一间咖啡厅，今天天气不错，午后的晴空一览无余，她选择坐在外面的座位上，点了一堆补充糖分的小蛋糕，还有两杯咖啡和一杯甜牛奶，然后开始盘算怎么让乱步从警校退学。
已知，校长想要利用乱步的推理能力帮自己儿子升职加薪——可得，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人。
除此之外，如果没猜错的话，工藤优作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既然如此，不如让这则消息在警视厅流行起来，如果校长知道无法掌控乱步，可能会主动放人。
如果她要达成这样的效果，就需要帮手。
【系统，我在副本里可以使用其他马甲吗？】
系统翻了翻规定：【可以的，但是只能使用卡槽里尚未使用的人物卡，不能选择在未来时间点上已经使用的人物卡。】
已经使用的人物卡有黑时宰、黑医森和安吾，武侦乱步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出现在现在的时间点，她还有几个没用过的人物卡，也就是十连抽抽出来的那几个。
桃桃颇为嫌弃地挑挑拣拣。
最后她发现，没有一个能用。
真不愧是她亲手抽出来的。
【系统，我还有多少积分？现在可以兑换新人物吗？】
系统：【目前余额1300积分，可以兑换新人物卡，但是存在限制。】
所谓限制，指的是商城里的人物卡片一大堆变成了灰色，只剩下寥寥几张可兑换的选项。
思考许久，桃桃决定花费600积分的巨资兑换现在时间线上的夏目漱石。
比较让她不爽的是，因为副本的限制，回到未来时间线之后她还要再兑换一次[小咪]才能正常使用夏目漱石的人物卡。
而且春野绮罗子和小咪的绑定价值还高达1000积分。
总感觉被系统这个奸商给坑了。
不过不爽归不爽，夏目漱石还是很有用的。
【系统统，把夏目漱石投放到我对面的位子上。】
系统应了下来。
【宿主准备让夏目漱石去招揽乱步吗？】
算算时间，现在刚好是武装侦探社成立的那一年，夏目漱石作为三刻设想的发起人，在此刻现身也不算很突兀。
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社长去，明明[王牌保镖·福泽谕吉]的兑换价格比现在的夏目漱石还要便宜一点。
但是桃桃偏偏选择了更贵的夏目漱石。
【我好奇嘛，这可是夏目漱石唉，想要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夏目老师。】
这种超敷衍的回答，系统表示不信。
穿着英伦风服饰的男子自远处走来，他手中扶着拐杖，坐在了桃桃对面。
“日安，桃桃小姐。”
桃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天，才开口道。
“日安，夏目先生，在下对先生慕名已久，今日终于得见，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
年纪小小的女孩子露出一个与年纪相符合的甜甜的微笑，只是含在那只宛若宇宙一般的眸子当中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直视的深沉。
仿佛神秘遥远的深海，足以溺死大多数想要探求真相的人。
夏目漱石微笑着，目光温和，好像在看家里顽皮的小辈。
“桃桃小姐也是。”
系统看着他们相互寒暄了半天。
不管怎么看都是浮于表面的漂亮话，似乎没有交换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见这一面到底是要干什么？
它不懂。
谈话间，桃桃已经吃掉了最后一口巧克力蛋糕，将加了蜂蜜的甜牛奶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因为糖分而感到心满意足的小姑娘眯了眯眼睛，勾起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那乱步先生的事就交给你了。”
夏目漱石儒雅地微笑着，点头应下了这个请求：“请放心。”
桃桃心满意足地向他告别。
“那么，再会，夏目先生。”
小姑娘起身，拎着裙角向他屈了屈身，动作活泼又可爱。
——如果你能够不去注意她眼中蕴含的恶意的话，这一套动作确实称得上赏心悦目。
至少系统就觉得这一幕很可爱，于是它选择了截图。
刚按下截图按钮，就听见宿主在呼唤它。
【系统统，把织甜作放出来。】
系统心虚地收回小手手：【？那张[冷酷杀手·织田作之助]吗？要他做什么？】
【放出来当然有用，这张卡难道不是无属性吗？我既然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需要一个看得过去的监护人。】
系统：……所以杀手=监护人？？？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这莫非就是路径依赖？系统给桃桃找了个合适的理由，r大也是职业杀手，可能这就是桃桃找监护人的标准。
系统放出了这张卡。
【由于[冷酷杀手·织田作之助]是抽取卡片，第一次投放为随机投放，是否确认投放？】
桃桃点了确认。
一瞬间又多了一个视角，这对于桃桃来说不算是个负担。
精分这种事，她可熟了。
织田作之助出现的位置不算远，这是个好事，现在桃桃只要找个地方等着新上任的监护人来接就可以了。
附近刚好有一个小公园，零零星星的几个孩子在嬉戏，桃桃顺手在附近买了一个冰激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补足了糖分，还顺便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等着临时监护人过来接的桃桃开始盘算别的东西。
也不知道里包恩的黑卡现在能不能刷。
事实证明，卡确实不可以刷。
但是钱还能用。
正确的使用途径是在系统的工具商城购入，金额会在副本任务之后进行结算，可以用现实货币，也可以用积分兑换。
桃桃当然选择刷里包恩的卡。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
主要是替r大心疼小钱钱，也不知道r大到底得罪了谁，跨剧组养了这么个小祖宗。
桃桃花钱可不是逛街买什么小东西。
她直接买了栋楼。
这只是个副本，这样未免也太入戏了，系统看着花出去的money，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虽然不是它的小钱钱，但还是好心痛。
只见桃桃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一栋三层的公寓楼和一间办公室。
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它不敢问，反正问了桃桃也不会回答，就这吧，爱咋咋地。
桃桃买的正是之前就看好的公寓楼和办公室，位于米花町二丁目附近，至于用处——
她现在有一些猜测，只是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樱发的小女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摇晃小腿，夕阳半落，温暖的霞光洒在她身上，形成一层天使般的光晕。
放学后，碰巧路过此处的黑崎一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夕阳下，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但他却隐约觉得，对方的心情可能不是太好，因为那双漂亮的异瞳里呈着清清楚楚的难过。
也许是孤独，他说不清。
为什么这样难过？
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他站在原地，感到了逐渐攀升的冷意，无力迈动步子。
他仅仅迟疑了这一个瞬间，一个表情冷酷的红发男人已经从公园远处的小道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本书，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樱发女孩子的发顶，动作是带着一丝生疏的亲昵。
而那一瞬间绽放的笑容，仿佛春光照耀之下焕发新意的花苞兀然绽放，蕴含着灿烂的生机。
……只是为什么看上去还是那么难过呢？
完全不像是在笑，倒像是拼尽了全力去——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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