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包得像头熊
311.包得像头熊
而且不论祭祀典礼正式开始之前，现场有多么嘈杂，到了村长敲响铜铃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保持安静，如果有哭闹的孩子，也会由一个蒙着面的大人抱到山顶上去。
夏恬希小时候很乖巧，每次夏兴华让她噤声，她都会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所以一直都没有经历过被抱走的感觉如何。倒是有小伙伴跟她聊过，说是会被抱到一棵树的树洞里，然后被看管着，哭破了喉咙也只能等到祭祀结束才行。
但是夏恬希记得自己也曾经问过夏兴华，村子里祭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时间有些太久远，她也只能依稀记得，夏兴华好像说过，是为了祈求天神让村子明年依旧风调雨顺，是个丰收年。
祭祀之后，夏兴华会带着她去山顶找一种蘑菇。
蘑菇的名字叫什么，夏恬希已经忘记了，而这种蘑菇长着什么样子，夏恬希也忘记了。
实在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很多细节她也记不清了。
但是，既然是村里的祭祀，那么她去或者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婶儿一见夏恬希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答案，所以才说：“这个祭祀，如果你不在家倒也算了，可是既然你在家，就是必须要去的，至少每家要去一个人做代表。”说完这句话，她解释说，“因为这个祭祀，不仅仅是为了祈求村子里五谷丰登，也是为了祈求家人吉祥如意的。尤其是你肚子里现在有了个孩子，去山上参加祭祀典礼，更是能保佑这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是再好不过的兆头了！”
夏恬希虽然还是觉得这都是封建迷信，但耐不住大婶儿一直劝说，最后同意了下来。
“好吧，我去就是了。”夏恬希只好说，但她看了盛君夜一眼，“不过也要等我们吃完饭吧，行吗？”
大婶儿见她同意已经笑开了，忙说：“行，行啊！那我回家去等你去了，好了之后我们就出门。”
夏恬希点了点头。
等到大婶儿走了之后，夏恬希才对盛君夜说：“那一会我跟婶子去山上参加祭祀典礼，你就——”
“我当然跟你一起去。”盛君夜打断她的话，“你一个人去，我肯定不会放心的。”他示意她去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很快就要天黑了，你现在身子沉，自己一个人走夜路，我在家里反而担惊受怕。”
夏恬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盛君夜已经把这件事敲锤落定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正好我也可以去见识一下民间的传统文化，增长一些见闻也没什么不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夏恬希也没别的好说的了，只好埋头吃饭。
…………
吃完饭后，夏恬希又问了一遍盛君夜：“你真的要去？”
盛君夜无奈地确认道：“我真的要去，我一定要去，不管你再问多少遍，我都绝对是要去的。”说完他把取来的厚外套给夏恬希披上，“山上肯定风凉，这件衣服虽然有点重，但是挡风，你不要取下来。”
夏恬希看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一件过膝的纯黑色呢子风衣，然后才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隔壁大婶儿的门口，还没等敲门，对方就开了门。
见到夏恬希和盛君夜的时候，大婶儿一愣，又笑道：“这不是巧了吗，我正要去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呢？赶巧了，那咱现在就去吧！”
她手里领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穿得厚厚的，不仅头上戴着棉帽，半张脸也埋在围巾里，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到夏恬希正在看她，还无辜地眨了眨。
夏恬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自己一眼。
说起来，她自己也被盛君夜包裹得像头熊一样，还真的和眼前这个小姑娘卖相差不了多少。
不过走到了山脚下之后，夏恬希就知道自己的装备没有白穿。
还没等他们往山上爬，这里就已经寒风阵阵着迎头呼啸了，因为穿得多，夏恬希也没感觉到什么，只是在爬山的时候，时不时感觉到阻力和顺风的轻松，这么交换着，爬山的路程倒也一点也不累。
因为每年都要祭祀，这座山已经被村里出资修了山路，虽然不像公路那么平坦，倒也足够他们四个人并肩走了。
不过现在毕竟已经快要天黑了，为了安全着想，他们还是两两并排着走为好。
这个时候正是祭祀大典快要开始的时候，山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手电筒的灯光几乎漫山遍野都是，说话声和笑声也在山间回响着，让这座山在这个夜晚，看上去像是个街市一样热闹。
大婶儿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街坊四邻都非常熟悉，时不时就能跟遇到的人打招呼，一路走上来，没多少时间是闲着的。
盛君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对夏恬希说：“你小时候每年都会到山上来吗？”
夏恬希也对这个场景无比怀念，她都已经忘记上一次跟着夏兴华到这里来是哪一年了，闻言感慨道：“对，每一年都会来。不过那个时候，山上的人比这还多。”
“那个时候，手电筒比较少，大家都是提着灯笼上山，其实也不是为了照明，是为了让人知道这里站了个人，防止大家误撞。”夏恬希说，“不过那时候虽然没有灯，但是每年这一天的月色都很亮，所以脚下也能看得清，从来都没有出过事。”
盛君夜默默地听着她讲。
“每次上山，我爸爸都会让我走在最里面，然后奶奶走在我后面，我们一边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半山腰了。”
夏恬希往上望了望，虽然这个地方还看不见布置典礼的方位，但是已经隐约能听见摇铃声了。
这时候大婶儿回头说：“快，别聊了，走快点，祭祀马上要开始了。”说着，她已经领着自家姑娘加快了脚步。
夏恬希也跟着加快了一些。
这时候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加上有山上这么多的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夏恬希走得很稳当。
山并不太高，所以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到了半山腰，这时候祭祀典礼已经到了最后的准备工作，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又过一会儿，村长从蒲团上站起身，然后拿着左手拿小铜锤，右手拎着铜铃，四方各敲一下。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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