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不舒服吗？
307.不舒服吗？
这样的想法在今天显得尤其明显起来。
夏恬希呵出一口气，看着白气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殆尽，她张口说：“你——”
盛君夜却突然像是猜出了她即将要开口的话，先说：“希希，就当是为了孩子，好吗？现在，我不仅仅需要爱着你，也还需要爱着我们的孩子，宝宝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珍宝，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也想尽到做父亲的义务。”
夏恬希顿住了。
这样的停顿，意味着盛君夜没有猜错。
意味着，夏恬希原本是没有打算回应他之前的话的。至少想要说的，并不是盛君夜想要听到的话。
盛君夜露出一抹苦笑，但他明白了夏恬希现在动摇的点，于是继续说：“希希，宝宝肯定也希望爸爸从小就在身边的……”
夏恬希确实因此犹豫了片刻的时间。
因为她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所以最能理解单亲家庭。
虽然从小到大，夏兴华就致力于给她最好的童年体验，而她也确实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很幸福的。但是，她从小就失去了妈妈，这也是事实，当小伙伴抨击她是个没妈的孩子的时候，她也曾经偷偷地哭过，也曾偷偷地期待着自己能有一个妈妈。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每每向夏兴华和奶奶要妈妈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看上去那么为难和悲伤。她直到很久之后才能明白这样的表情的意义，可当时她是很失望也很伤心的。
尽管夏恬希有信心能够让孩子也像她一样拥有一个美妙的童年，可孩子如果跟她提起自己的爸爸是谁，问爸爸在哪儿……
这些想法仅仅就是转念之间，夏恬希很快有了决断。
她对盛君夜说：“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看孩子。”说完她抿了抿唇，才说，“我也会用尽我所有的能力，去做一个好妈妈。”
夏恬希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坚强。
这样的话，是她早已打定主意要去做的事情。
她坚信自己会是一个好妈妈，也坚信自己能够把这些事做好。
盛君夜闻言，身体微微前倾，还想说些什么，但夏恬希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并说：“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听出她话里的笃定，盛君夜明白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他沉默了许久，才重新站起身来。
刚刚的气氛实在太好，让他错估了夏恬希的决心，也错误地忽略了今天这个日子带给夏恬希的影响。但就像是夏恬希所说的，比起之前永不再想与他相见，这一个让步，对他来说确实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至少夏恬希没有再继续拒绝他去看孩子，也没有再拒绝他来到这里。
这样的心理安慰让盛君夜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风愈发凉了起来，盛君夜又俯身把夏恬希抱了起来，然后说：“我们回去吧。”
夏恬希最后看了一眼天空，轻轻地‘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盛君夜于是又抱着夏恬希走下了楼梯，回到了卧室里。
房间里的暖气瞬间涌了上来，让夏恬希小幅度而又后知后觉地打了一个寒颤，盛君夜笑了笑，才把她放到床上。
在比月光清晰很多的灯光下，夏恬希才看到了盛君夜身上穿的衣服。她没有想到盛君夜竟然穿得这么单薄。
盛君夜就这样，陪她在寒冷的冬夜里在楼顶上待了那么久……
夏恬希翻了个身，背对着盛君夜，她的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
而在她背后，盛君夜也感觉到几乎被冻僵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是带着一些刺痛感的知觉。不过还算可以忍受，盛君夜连呼吸声都没有急促半分，只是回身关掉了灯，给夏恬希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用来休息。
夏恬希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刚才看星星的功劳，夏恬希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不再是张佳芝消瘦的脸，而是她面带着慈孝微笑时的样子。
张佳芝的手里握着一个小透明叉子，然后下一个瞬间，叉子上就出现了一小块蛋糕。她高高兴兴地把这块蛋糕塞进嘴里，嘴里还说着什么，但夏恬希没有听清。
她的表情那样满足，就和生前每一次过生日时吃蛋糕的样子一模一样。
夏恬希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上翘了一些，然后带着这抹来之不易的笑意，渐渐入睡了。
盛君夜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听见夏恬希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有规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有些担心夏恬希还是会梦见张佳芝，但现在看来，即便夏恬希做了梦，梦境也至少是正常的了。
想到这，盛君夜尽量轻缓地坐了下去。
地上铺着的被褥还算软和，比昨夜直接坐在地上要舒服一些。盛君夜苦中作乐的想。
他今夜也是没有打算睡觉的。毕竟虽然说夏恬希已经睡着了，可谁又知道后半夜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而且这么坐在这里看着夏恬希，盛君夜觉得比睡着更有意义。
尽管他现在只能听见夏恬希的呼吸声……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盛君夜忽然听见了夏恬希喘息的声音。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又过了一会，夏恬希又喘息了一次，而且还翻了一次身。
盛君夜立刻站了起来，他看见夏恬希皱着眉头，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盛君夜以为她又做噩梦了，正打算上前把她推醒，但没想到他才刚刚走到窗边，夏恬希就睁开了眼睛。
她一眼看见站在床边的黑影，险些尖叫出声！
所幸反应了一会儿她记起了这个黑影是盛君夜，这才抬手拍着前胸顺了顺气，然后说：“你大晚上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
盛君夜忍笑半晌，才说：“我看你好像不舒服，是怎么了？”他没有直问夏恬希是不是做噩梦了，只是换了一个婉转一些的说法。
不过夏恬希给出的答案却出乎盛君夜的意料。
她说：“宝宝在动，活动得太厉害了，一直在踢我。”说完她轻轻拍打一下小腹，假装责怪地在心里说，‘害得妈妈睡不着，一点都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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