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再也不是五年前的夏恬希了
196.再也不是五年前的夏恬希了
飞机上。
夏恬希闭着眼睛，浑身微微颤抖，夏兴华坐过来时，她又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睁开眼睛：“爸爸。”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东西。”夏兴华担忧的摸了摸夏恬希的额头。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不然从昨天到现在怎么精神状态都有些恹恹的，不太对劲。
夏恬希摇了摇头，竭力轻松道：“我不饿，倒是你，多吃点东西。”
夏兴华叹了口气，问：“为什么突然想回国了？”
夏恬希视线落向窗外的蓝白相间的云层，有一阵恍惚。
这五年时光太过漫长，改变了许多。
为什么突然想回国？
让她如何对夏兴华说出口？那太残忍了。
“只是突然想回去看看，毕竟在国外待久了，奶奶也会寂寞的。”夏恬希脸上有几分黯然。
夏恬希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孩子太过于念旧，到了现在，也没办法忘记张佳芝。
他们出国后，夏恬希虽然看起来心绪平静，好像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一般，但是每当提到张佳芝，她的情绪依然波动得厉害。
也是，就连夏兴华他自己，也无法忘记张佳芝。
两人默默无语，就这样回了国。
回到原先的老房子老住处才发现，那里的小区居然马上要拆迁了，不过距离完全拆迁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两人也不好去别的地方找地方住，便暂时在老房子里住下来。
回到老房子里，处处都是张佳芝的痕迹。
客厅里还摆着她的黑白照片，夏恬希立在那里，久久地，又是一阵黯然。
“别想了，奶奶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夏兴华忍不住拍了拍夏恬希的肩膀。
“嗯。”夏恬希闷闷地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打扫。
处处都是回忆。
她有些茫然，环视着房间，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收拾起。
等收拾好，出来吃饭时，夏兴华和她聊起接下来的打算：“回国后，你打算干什么？”
夏恬希想了想，道：“我还是想继续开花店。”
她喜欢和花打交道，纯粹，清新，比和人打交道要轻松得多。
夏兴华也很赞同，当夏恬希打理起花来时，整个人会变得格外宁静，这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那我今天就出门，给你找一处店面。”
夏恬希笑了笑，说：“爸，不用那么急，你先歇几天。”
话虽这么说，但夏兴华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第二天便租下了一个门面房给夏恬希继续开花店。
花店就在距离家不远的位置，走路十来分钟就可以过去。
夏恬希每天清晨起来，从集市上把花运输过去，然后在花店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有花香作陪，日子依然过得很宁静。
……
转眼之间，就到了夏末。
一大清早，夏恬希就起来，让爸爸换好衣服，带夏兴华去医院体检。
夏兴华还有点懒洋洋的，嘟囔道：“这孩子，每次我体检的时候，都这么勤快。”
夏恬希闻言一怔，浑身有些僵硬，但随即又竭力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道：“坚持体检，生病了才能早点发现……”
“更何况，爸，你又不是年轻人了，得多注意身体，别熬夜。”夏恬希声音里有几分哽咽。
但好在夏兴华并没有听出来。
他有些乐呵呵的，觉得女儿关心自己，是件好事。
他开着车，带夏恬希来到了医院。
再度走进这所医院，夏恬希有些恍惚，她已经离开太久了，当时在医院里实习，手忙脚乱，经常出错。她还认识了一群实习的护士小姐妹，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们还在不在这家医院。
有可能还在这家医院，但是已经快认不出她了吧。
夏恬希敛了敛心神，扶着夏兴华走进去。
照例是全身体检。
夏兴华体检的时候，她就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安安静静地等着。
体检到一半，夏兴华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夏恬希主动下楼去买些东西来给他吃。
走近电梯，里面空荡荡的，角落里长身玉立着一个人。
夏恬希没有注意，走了进去，正想要按下楼层时，忽然从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来，腕骨干净凌厉，替她准确地按下了第一层楼。
“谢谢。”夏恬希微笑着回头，却见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是纪千城。
她没有想到，刚回到医院，就能见到熟人。
一瞬间，纪千城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他漆黑的双眸一转不转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度相逢，两人的距离仿佛已经很远很远。
他沉默着——
而夏恬希只是愣了那么短暂一秒，脸上便恢复了微笑，对他轻轻道：“看来你身体恢复得不错，恭喜。”
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挂着清浅的微笑，似乎只是见到一个老熟人一样，再无其他情绪。
五年过后，她也不是当年的夏恬希了，她不会因为一点事情红了眼圈，也不会手足无措，连扎针都扎不进去。
她变了很多，她开始学会了云淡风轻。
而纪千城只是深深地望着她，一双黑眸里深意难解。
恭喜——
时隔这么久，她再次遇见他，居然只会说一句恭喜了么，这样的寒暄，比陌路来得更陌生。
纪千城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谢谢。”
一双眼睛仍然盯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恬希想了想，认真地算着日子，说：“大约十天前吧。”
纪千城沉默了，仍然看着她，看起来有几分欲言又止。
电梯红色楼层一层一层闪动，短暂十几秒，好似过得飞快，又好似时间凝滞。
安静的空间里，有什么在寂静蔓延……
纪千城凝视着夏恬希，发现对方嘴角始终挂着浅浅弧度，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学会了这样子微笑？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无法触碰的那些岁月吗？
最终，纪千城什么也没说，他安静地目送夏恬希离开了电梯。
他道：“再见。”
夏恬希笑了下，却说：“拜拜。”
竟是连再见也没有再说。
电梯门关上，让夏恬希的背影消失在纪千城眼前，他沉默地站在电梯里，悄然捏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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