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吃鱼鱼
在玄真驻地里呆了五天，游忶都闷头泡在书房里，直到第六天觉得眼皮乏了，才决定出门走走。
亭榭那边蜿蜒的溪流引起了他的注意，还未修炼灵术时，他只觉得这里灵气丰韵，而现在却能看清那些灵气的来源，正是从溪水里散发出来的。
难怪底下那些小灵兽都喜欢凑到溪边玩闹，想来是嗅到了其中的天地灵气。
游忶来到溪边，捧起一手清凉的水，水流从他指缝间落下，只于几缕白蒙蒙的灵烟缠绕在指尖。
这里的灵气居然浓郁到了触手可及的程度。
“游公子，今天你可总算是舍得出门了。”
身后传来玄五的声音，游忶一回头就见到他朝自己走来，他指尖缠绕着银丝线，肩上还落了一只古灵精怪的长羽鸟儿。
似乎看出了游忶的疑惑，玄五上前便道：“此山是一处灵泉之眼，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处，灵眼浓郁的灵气供给能大幅提升修行速度，当年宗内来访庄国的师叔发现这处灵眼后，就将驻地设立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难怪水里的灵气这般浓郁。”游忶起身擦了擦手道。
“这才过了几日，游公子就能感知到灵眼的存在了。”玄五略感惊讶道。
谢玄黎带游忶过来的时候，游忶身上还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短短五六天，游忶就达到聚灵之身，还对灵气感知如此敏锐，这怎么能不让玄五震惊。
要知道，修行之人最看重的就是灵气感知的天赋，气感越高，往后修行速度就越快，也更容易突破瓶颈，每次宗门里出现气感高的弟子，都是被各位长老抢着收为门下弟子。
只要不遇上什么意外，气感高的弟子往往都能在同门中脱颖而出，成为宗门内的中流砥柱，拉拢他们也是在扩大自己的人脉势力。
游忶在书中看到过关于气感的介绍，自然也知晓玄五惊讶的原因，不过他没觉得自己天赋有多高，可能是受到他鬼魂之体的影响罢了。
游忶道：“能模糊察觉出来，而且这么多灵兽往水里钻，我也好奇里面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玄五笑了笑道：“灵兽们很喜欢在灵气浓郁的地方出没。”
玄五逗了逗肩上的鸟儿，让它随意飞出去玩耍，鸟儿愉悦地叫了一声，拿脑袋蹭了蹭玄五的手，叼起他手里的银丝就往溪水里飞去。
这副通人性的表现让游忶看得津津有味，他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金花，那也是一只快成了精的猫。
游忶问道：“这只鸟也是某种灵兽吗？”
“对。”玄五道，“低阶灵兽幻羽鸟，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模样长得讨喜，不少人会把它当成灵宠来养。”
游忶点了点头。
“奇怪。”玄五摸着下巴，看向游忶的眼里满是疑惑，“我怎么看不出你身上的灵气属性。”
“可能是因为还没开始学习功法。”游忶看着自己的手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种属性。”
每一位修行者都有自己亲和的灵气类型，比如对水灵气更敏锐的修行者，修习水属性功法能发挥出功法最大的威力，而且修习领悟该类型功法的速度也会大大提高。
除了常见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还有变异出来的风雷冰等属性，修行者确认了亲和属性后都会选择修习与自身灵力相符的功法，这样不仅能提升修行速度，也能最大程度增强自身的实力。
“一般聚灵之身就能看出灵气属性了，像你这种情况，要么是天生无气感，要么本身属性就是亲和某种稀少的变异灵气，第一种情况基本排除。”玄五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什么，神色一下子怔然起来。
“不对，还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可能性。”他喃喃道，“这种情况非常少见，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人身上出现过。”
游忶心有所动地抬起头，忽然开口道：“那个人是师父。”
“咳，对。”玄五措不及防被他抢了词，茫然地问道：“门主把这个都告诉你了吗？”
玄五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看向游忶的目光都变得灼热起来，仿佛在看什么绝世的稀罕宝贝。
“没有，我只是觉得是他而已。”游忶道，虽然谢玄黎从未透跟他露过，也没有完全展现他的实力，但游忶还是会有种他很不一般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刻在本能里的，与所有外在的东西无关。
玄五想了想，摇头笑道：“也是，你会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所有不合理的事放到门主身上都会变得合理起来。”
“我跟着门主也有些年了，虽然外界传言门主是水木双属性强者，但实际上远不止如此，我曾见过他使用风属性功法，而且跟其他风属性修行者比起来完全不落下风，除了风属性，连与水木相克的火属性他都能驱使。”
玄五眼里满是崇敬，压低声音道：“虽然没有在门主身上见过所有的属性，但我怀疑他精通所有的灵气类型，是罕见的全属性修行者。”
玄五又看了看游忶，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等，不是说亲和属性单一的修行者修炼速度更快吗？”游忶不解道，“师父如果真是全属性修行者，按理来说，他的修炼速度应该很慢才对，甚至有可能和天生无气感差不多，为何他反而变得更厉害了？”
“我也不清楚。”玄五苦笑道，“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样的特例，谁也不知道全属性修行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门主可以修习所有属性的上乘功法，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对手，他都能使出与对方相克的力量来压制敌人。”
玄五感慨道：“或许这就是全属性修行者的厉害之处吧。”
游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忽然好奇谢玄黎的修为，问道：“师父他如今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玄五不确定道：“应该是到降云后期大圆满了，自从上位后门主就很少再动用真元作战，也只有修为比他高的大能才能看出他的具体修为，我们这些人就没法窥探了。”
听到这个答案，游忶不禁呆了一下。
降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别看乘风与降云虽然相近，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乘风强者有闯荡修真界的资本，降云却足以撑起一方宗门。
有降云期的大能坐镇，一个小门派能瞬间从籍籍无名挤入宗派排行榜中流，得以在修真界立足。
无数人终其一生上下求索，最终也只是止步于乘风，再往上那便是天赋，机缘与天意之间的攀比，突破降云可遇不可求。
宗门里坐镇的降云大能或多或少都是修行了百年以上的修行者，是凡人活了几辈子的时间，游忶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天赋才能让谢玄黎年纪轻轻就步入一流强者的行列。
照这样继续修行下去的话，或许他真的有机会抵达飞升之境。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门主是世间独此一位的天纵奇才，这样想就对了，要知道我们门主以前在宗门里那是传说一样的存在，门内的弟子就没有哪一个没听说过他的名号的。”玄五自豪地说道。
游忶赞同地点了点头。
之前谢玄黎还说他经常因为相貌惹来事端，害得游忶还以为他在宗门里的名声不怎么样，要么招来嫉妒，要么招来觊觎的那种，现在看来，谢玄黎当时只是跟他扯淡罢了。
谢玄黎似乎很少跟他谈起自己的过往，每次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谢玄黎不是逗他玩就是聊他的事，那些关于他自己的内容却少之又少。
游忶起初还以为他是信不过自己才那么做，可如今他们之间早已没了曾经的隔阂，自己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把控在谢玄黎手中，他其实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可连玄五这些长期跟在谢玄黎身边的人都对他知之甚少，游忶心想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鬼魂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他现在不过是谢玄黎刚收入门下的弟子，虽然得到他不少关照，但想真正走进他的内心还是为时尚早。
游忶对此倒没有太多失落，修行路途那么长，他慢慢来就是了，何况他所求不过是陪伴谢玄黎左右，至于其它的，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看谢玄黎怎么选，而他是不会忤逆谢玄黎的。
“嘿，我抓到了。”
玄五脸色一喜，手里快速结印把银丝收回来，细线飞快回到他袖中，末端还缠着两只银鳍水色鱼。
那只幻羽鸟从水里飞出来，身上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透明似的银色，看起来和银鳍鱼差不多，它讨好地凑到玄五面前，仿佛在邀赏。
“干得不错，银鳍鱼太难抓了，没你帮忙恐怕没机会接触到它们。”玄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几块金属性灵石赏给幻羽鸟，随后兴匆匆对游忶道，“游公子，今日我们吃烤鱼宴，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游忶看着这两只肥美可人的灵鱼，的确是有点饿了，但还是问道：“把养在这里的灵兽吃了没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啦。”玄五大大咧咧道，“趁着玄一不在吃完赶紧毁尸灭迹就好了，两条鱼而已，他不会发现的。”
游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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