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心即神佛

桃源寺主殿围着一大群人，殿中佛像裂成了两半，慈悲的面孔染上悲怆。

        佛像体内是一滩黑色的油状液体，如今正涓涓地往外流，浓重的阴煞之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妖男存心蛊惑楚清尘，让他破了戒，佛神知晓此事后降下天灾，居然在雨夜里让楚清尘住处闹起走水，那火焰非比寻常，大雨都浇不灭，众人不敢触怒佛威，没人敢靠近火海，只有那个妖男扑了进去。”

        寺里的老住持停顿了一下，小心地觑了一眼身旁高大的黑衣男人。

        谢玄黎负手而立，没有太多表示，他略微偏头，示意住持继续说下去。

        黑纱掩盖之下住持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只得继续说了下去：“妖男本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众人又怎会轻易让他如愿，他们将他拖了出来，带到桃园里仗责，因为犯了众怒，不少百姓也加入其中，以至于后来……连全尸都没了。”

        “从那以后，寺里就频频有怪象发生，大家都说是妖男化为厉鬼来索命了。”

        住持说到这里时恰逢佛像倒塌，那剧烈的声响吓得他一哆嗦，面色瞬间如土

        “仙长，请你们一定要抓住这只作乱的厉鬼，还桃源寺一片清宁。”住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谢玄黎身上了。

        “这是自然，只是……”谢玄黎瞥了一眼地上污浊的佛像，似笑非笑地说道，“住持大人，你们这般敬佩佛神，怎么没见佛神出手庇护你们，按你所说的话，佛神应该很强大并且乐于多管闲事才对啊？”

        住持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

        换做别人这般出言不逊，住持可能就发作了，可眼前这位是玄真派的修道仙人，比起虚无缥缈的佛神，触手可及的强大修道者更值得敬仰，何况他说得句句在理。

        谢玄黎还想说什么，忽然他脸色一寒，几乎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谢玄黎感应到了本命武器的气息，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居然还没走，胆子真是不小！

        谢玄黎很快赶到净观池，他看着黑压压的池塘，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感应到的位置就是在这里，可如今池面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难不成那只鬼还躲池底了不成。

        池底……好像也不是不行。

        谢玄黎眯起眼睛，他们把整个寺都翻了一遍，好像还漏了个净观池。

        他拿出了符纸，指尖在上面画了一道复杂的纹路，而后控制符纸来到池中央，沉入池底下。

        谢玄黎原本的脸色已经够阴沉了，这会儿发现湖底的情况，他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玄真派众弟子听令，所有人集合，给我围住这里！”

        传音符带着谢玄黎的命令飞向远处。

        玄真门主身子微抖，想像往常那样拿出玉扇来扇几下，缓解一下紧绷的精神。

        只是他摸了摸腰间，才反应过来玉扇已经没了。

        玄真派众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收到门主的命令也知道事态紧急，他们匆忙赶了过来，哪怕没有见到鬼怪的身影也不敢懈怠。

        直到找到暗道，打开那扇门的那一刻。

        绕是见惯了无数妖魔鬼怪的玄真派，也被这数千张人脸冲过来的场面吓到了。

        谢玄黎在上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他冷静下来，跟玄真七卫交代了所有该准备的事宜。

        若是他们再慢一步这些怨灵就冲出去了，到时候不仅附近的百姓受难，他们玄真派的任务也会变得困难百倍。

        谢玄黎仔细打量祭坛，目光在上面的黑焰上停留了片刻。

        黑焰的气息他太熟悉了，毕竟刚刚两人才打了一架。

        黑焰在他注视下缓缓熄灭。

        一时间鬼脸们身上的禁锢消失了，它们尖叫着冲天而起，撞到了玄真派新布置好的结界上。

        刚尝到自由的味道就又被关起来，鬼脸们怒不可遏，疯狂地撕咬着结界，怨毒的脸死死地盯着结界外的众人。

        玄真七卫中的玄一见谢玄黎还盯着那边看，不由得问道：“门主，那个祭坛有什么问题吗？”

        谢玄黎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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