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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师弟寒音


女孩打量了张寒音一番,皱着眉头对那丫鬟说道:“素云,你从哪里带了这么个没规矩的野小子来?搅了我练字的兴致。”

        那名叫素云的丫鬟慌忙解释道:“小姐,你最喜欢的花瓶被……被摔坏了。这事儿都得怪他,都怨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奴婢躲闪不及,被他撞个正着,一,一不小心把你……把你的花瓶给摔碎了。”

        那小女孩听到这里立时从竹椅上站起来,问道:“是去年我生日时,爹爹特意请吴伯伯给我做的那个花瓶么?”

        素云嗫嚅道:“是,是的。”

        那小女孩柳眉倒竖,厉声道:“别的瓶儿,任你摔一千个,一万个,我也不与你计较。你,你偏偏要摔吴伯伯送我的那个有我名字的花瓶。亏得大师兄昨日还夸你伶俐,原来你就是这么个伶俐法。”

        素云颤声道:“奴婢甘愿受罚。”

        那小女孩冷哼一声,道:“罚你?罚你能让那那碎瓶复好么?”旋又坐下,继续写她的字,说道:“既然你自己想受罚,好啊,那你倒说说该怎么罚你。”

        素云是自小服侍她的,听她这般说法,情知必受重责,心下惊惶,面色大变。

        张寒音见素云的样子怪可怜的,心想这件事究竟是因自己而起,不忍素云代己受过,对那小女孩说道:“喂,不就是个破瓶儿,好稀罕么。我赔你一个,不要欺负这位姐姐了。”

        那小女孩闻言转过头来,冷笑道:“说你是野小子,果然是野小子。喂喂的,对谁说话呢,好没教养。再说这花瓶,乃是我”圣手巧匠“吴断楼吴伯伯亲手所制,天下仅此一件,你却到哪里另找一件来赔我?”

        张寒音现在母亲亡故,父亲不知下落,连南叔叔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自觉孤苦无依,听那小女孩对他一口一个野小子,怒不可遏,冲口道:“谁是野小子了?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天下谁不景仰?你才是野丫头,没教养的蛮不讲理的野丫头。”

        这小女孩乃是林叶语的独生女儿林诺儿,林叶语中年得女,疼爱异常,凡事无不对她百依百顺,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林府上上下下,知道大轩主宠溺此女,亦对她甚是畏惧。何曾有人敢这般顶撞于她。

        素云和旁边的丫鬟平儿闻言俱是大惊失色。素云更是暗自叫苦,心道:打破了大小姐的花瓶也就罢了,自己为何还把这个小魔星带来啊?现在却如何收场?

        林诺儿闻言先是怔了一怔,却没发怒,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手中的狼毫笔往地上重重一扔,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擦眼泪,抽泣着说:“爹爹,我要告诉爹爹,你打碎了吴伯伯送我的花瓶,还骂我野丫头。”

        素云和平儿四目对望,心中齐道糟糕。张寒音本来很是恼怒,这时却愣住了,他自小和别的孩子玩耍,大家还从没有谁因为被别人骂了一句话而哭泣落泪。隔壁的王家哥哥有一次被城东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流一滴泪,他很是佩服。现在这林家大小姐一骂就哭,他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诺儿跑出自己居住的听雨小苑,在回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疾奔,突然回廊旁的松树上飞来一个果核正中她的额头。她扭头看去,却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面带懒洋洋的笑意倒挂在柳树横出的枝干上。看到她扭头望来,那男孩冲她扮了个鬼脸,在空中轻轻摇晃着身体,问道:“啊哟哟,谁把我们的大小姐弄哭了?这人本事倒不小。我真佩服他。”见到那男孩林诺儿破涕为笑,扶着回廊旁的栏杆道:“大师兄,你又顽皮,不去练功,却在这里玩。看我爹不罚你。”那男孩一翻身坐在了松树粗大的枝干上,笑道:“只要师妹你不去告诉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啊。”林诺儿偏着头,噘着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去告诉爹爹,我就是要去揭发你。呵呵,看我爹罚你面壁我才开心呢。”那男孩却是一点不怕,在树干上伸个懒腰,对林诺儿道:“好啊,你去揭发我,我倒看明儿谁陪你偷跑去河边玩。你就一个人呆在屋里写你的闷字吧。”林诺儿拾起地上的果核向他掷去,笑斥道:“你还要挟起我来了,哼,罪加一等。我今儿非向爹告你的状不可。”那男孩仰身避开袭来的果核,问道:“小诺儿,你刚才到底为什么哭啊?”

        那男孩一问,林诺儿顿时又觉委屈,小嘴一扁,险些儿又哭了出来。那男孩一见,从树干上跃下,双足在地上一点,掠过栏杆,落在她身旁,笑道:“莫哭,莫哭。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像只螃蟹,丑也丑死了。”林诺儿听了他这古怪之极的譬喻,噗嗤一笑,嚷道:“你才像螃蟹呢。”用手去打他,那男孩一面闪身让过,一面笑道:“你一哭,就用两手在脸前这样抹泪,可不是像螃蟹爬行时的样子么?”说着两手一字儿并排,在眼前晃动做抹泪状,倒的确有几分像螃蟹。

        两人闹了一阵,到松树下促膝并坐,林诺儿道:“你知道我们家里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野小子么?”那男孩咕哝道:“野小子?”转过头对林诺儿笑道:“你该不是拐着弯在骂我吧?”林诺儿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正经些帮我好好想想么?”那男孩歪着头想了一想,用手挠挠头道:“啊,我想起来了。”林诺儿急忙问道:“是谁?”那男孩却不说,道:“你先答应我,倘若今天师傅发现我偷懒没练功,罚我面壁,你可得给偷偷给我送好吃的来。”林诺儿撇嘴道;“不爱说就算啦。我问爹爹去。”那男孩摆手道:“好师妹,好诺儿。我这不是叫,恩,恩,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未雨绸缪,未雨绸缪啊。这成语可真难记。我知道你好,每次师傅要罚我,你都帮我求情。不过要是今晚我面壁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再记起有这么个好师妹,那也不抵事了啊。所以要现在叮嘱你,以防万一。”林诺儿吐吐舌头,道:“说了一大堆,还不是强词夺理。好啦,要是你被罚面壁,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快告诉我,那野小子究竟是谁。”那男孩道:“嘿,我就知道师妹最好了。”林诺儿心中暗想,要是他真被罚面壁,一定在他快被放出来前,已经饿得四肢乏力之时,才给他把吃的送去。作为对他和自己讲条件的小小惩罚。想到这里,忍不住侧过头去掩嘴而笑。

        那男孩说道:“昨天师傅说有一位三师叔的朋友带了一个孩子来托师傅和三师叔照看。师傅说那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位义胆忠肝,万人景仰的大英雄,要我们好好待他,不可欺负他。我问师傅,那位大英雄是谁。师傅却摇摇头,不肯说。莫不就是他么?”那男孩一说,林诺儿也想起来昨晚父亲和自己说过此事,不过自己全没放在心上,一觉醒来,更是抛到了脑后。撇撇嘴道:“什么大英雄。哼,天底下就一个半英雄,我爹爹算一个,三叔叔算半个,二叔叔从我出生以来就一直远居西域,从未回家,也不知他能不能算英雄。那野小子敢骂我是蛮不讲理的野丫头。我,我饶不了他。要是爹爹不帮我出气,大师兄你就责无旁贷。这可是你成为诺儿心中半个英雄的大好机会哦。”那男孩听了一阵苦笑。

        “好啦。”林诺儿站起身来“我要去向爹爹告他的状啦。你自己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你偷懒去禀告爹爹,我可懒得去给你送饭。”说完一溜烟跑了。那男孩看她去远,摆摆头,又一纵身上了松树,伸个懒腰,在树干上躺下,一双脚在空中摇摇晃晃。

        林叶语刚刚做完今天的功课,从静室中出来。就看到心爱的宝贝女儿噘着嘴冲了进来。“诺儿,来爹这里。谁惹你生气啦?”他将女儿揽入怀中,抚mo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

        “爹,你收留的那个什么大英雄的孩子今天欺负我。”林诺儿在父亲怀中仰起小脸委屈地说道。

        林叶语笑道:“哦,他怎么欺负你了?”林诺儿将方才之事讲述一遍,讲到张寒音骂她处,眼眶一红,又流出几滴泪珠。林叶语听完,一边擦去爱女脸上的眼泪,一边叹口气说道:“诺儿,摔坏你的花瓶,他是有些责任。但你不该骂他是没教养的野小子。他和你一样,也没了娘,都是苦命的孩子。”原来林叶语的妻子朱若萍在林诺儿出生的当晚即因产后失血过多而撒手人寰。听到这里,林诺儿忽然眼神一黯,轻声说道:“爹,是真的么?他也没有娘么?”林叶语想起爱妻,心中难过,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林诺儿伸出小手轻抚父亲的脸道:“爹,你是不是在想娘?我从来没有见过娘,我真的好想见娘一次,在她怀里撒一回娇。”林叶语柔声说道:“傻孩子。别难过啦。爹爹和你吴伯伯关系非同一般,我这就飞鸽传书让他重新给你做一个花瓶,这个月内便可托人送来。你也别责罚素云了。”林诺儿垂下头道:“爹,我不怪素云了。我也原谅他。原来他和我,和大师兄一样,都是这般苦命。”

        林叶语叹道:“你大师兄的母亲也许尚在人间,只是不知却在何处。”林诺儿的大师兄,乃是九年前在林府门前发现的弃婴。在装他的竹篮内,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生辰八字和一个“楚”字。林叶语也没为他起名,就唤他做小楚。

        正说话间,张寒音在管家丁伯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看到林诺儿他显得有些忸怩不安。张寒音对林叶语说道:“林伯伯好,我南叔叔呢?他在哪里?”林叶语道:“你南叔叔去找你爹爹了。这段时间林伯伯会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住在林伯伯这里,诺儿和小楚都会陪你玩的。”

        林诺儿在父亲怀里对张寒音点了点头道:“恩,我和大师兄都会和你一起玩的。我们和你一起去放风筝,一起去爬树捉小鸟。我大师兄的轻功可厉害啦。院子里最高的那株紫藤树,他都能毫不费力的跃上去。”正要接着说还带张寒音一起去轩外的河边捉鱼,忽然想起父亲在身边,差点把自己偷溜出庄的事泄露出来。心下一颤,吐了吐舌头,却见张寒音双眼茫然,并不搭理她。她心道:这小鬼好生小气。自己都不计较他骂我是蛮不讲理的野丫头了,他却还在怪自己说他是野小子。撇撇嘴从父亲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他面前说道:“你还在怨我说你是野小子么?别生气啦。你骂我是野丫头,我说你是野小子。咱们互相抵过,谁也别记恨谁。我也不怪素云摔碎我的花瓶了。爹爹说啦,他让吴伯伯再给我做一个。”

        张寒音实则并非在生她的气,先前看到她被骂哭,他早已怒气全消,反而觉得自己很是对她不起。他只是听到林诺儿讲她大师兄轻功很好,心念一动,想起那苏傲本事了得,自己南叔叔都斗他不过,眼睁睁看着他杀了母亲。自己本说和南叔叔学武功,然后找他报仇。现在想来,自己即使尽得南叔叔一身本事,也远非他对手。想到不知如何才能为母亲报仇,心中又是悲伤,又是焦虑。恍惚中,仿佛又看见母亲那没有身子的头颅在自己双手中慢慢显现出来,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流淌。“妈……妈妈……”他眼眶一红“你现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音儿好孤单,好想你。”

        林叶语和林诺儿俱是看得心酸,林诺儿拽拽父亲的长衫,林叶语附耳过去,她悄声道:“爹爹,他的妈妈是怎么死的?我看他好难过啊。”林叶语谓然叹息道:“听说是被安贼叛军中一个名叫苏傲的凶人所杀。”林诺儿道:“爹爹你打得过那苏傲么?”飞云轩林家以轻功和剑法扬名于江湖,林叶语自幼即对剑法极有天赋,又加上浸淫此道二十多年,很是下了番苦功。因此在江湖中是他这一辈屈指可数的剑术名家,人称“浩然神剑”,和游侠方快哉并称“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故而他对自己的剑法造诣亦是颇有信心。虽然南霁云说苏傲武功之高乃是其平生所仅见。他亦并不以为然,心想南霁云十数载身处军中,不知道江湖中现在境况,高估了那苏傲的实力也不为怪。遂对女儿说道:“想来他未必是爹爹的对手。”

        张寒音闻听此言,立时回过神来,哽咽着对林叶语道:“林伯伯此话当真?”林叶语朗声笑道:“你林伯伯还骗你不成?”话音刚落,张寒音已双膝跪地,拜了下去,说道:“请林伯伯收我为徒。我要学成武艺,杀了那恶贼苏傲,为我妈妈报仇。”林诺儿闻言大喜,悄声撺掇父亲道:“爹爹,你就收了他吧。你看他多可怜啊,你收了他做弟子,教他武功,好让他为母报仇。我也好有个师弟啊。小楚这个小鬼,老仗着自己是大师兄,欺负我这个做师妹的。你也收个师弟偶尔给我欺负一下啊。”林叶语听得一笑,扶起张寒音道:“张公子快快请起。令尊忠义之举,天下折服。能为你手刃仇敌略尽绵力,老朽亦是有幸。好,老夫今日便收你为徒,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飞云轩第十八代弟子。”张寒音双目含泪,恭恭敬敬对林叶语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跪下行了拜师之礼。心中暗道:“娘,请保佑孩儿早日学有所成,手刃仇人。”

        张寒音行了拜师之礼后,林叶语对他宣读了飞云轩八大戒律:一不可欺师灭祖;二不可同门相残;三不可妄伤人命;四不可奸淫;五不可偷盗;六不可诳言;七不可倚武凌弱;八不可结交奸佞。林叶语念一条,林诺儿便在一旁比照自己平日行为看是否符合:一不可欺师灭祖,灭祖倒是不曾,父亲这个师父却是常常被自己欺瞒。二不可同门相残,自己常常和小楚斗嘴,偶尔还小动拳脚,虽然都是自己打他。这个不知算不算同门相残。三,四没有。五不可偷盗,自己老偷偷从小楚房里拿走他上树捉来的小鸟和从河里捞来的小鱼。有时还是明抢。六不可诳言,连师父都骗了,这条自然不在话下。七不可倚武凌弱,打小楚好象不叫凌弱吧?八不可结交奸佞,小楚刚才还要挟自己给他送饭,是典型的奸佞。屈指一数,八条自己就犯了六条。看张寒音这个新来的小师弟还在那里用心背诵,她在旁窃笑不已。

        行过入门仪式后,林叶语对张寒音道:“好,音儿你今日就先在轩内四下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吧。明日开始我再教你本门的基础武功。”对一旁的林诺儿道:“你大师兄又野到哪里去了?他这一段时间趁我诸事缠身,无暇督促他,老是偷懒不好好练功。以为我不知道么?丁伯说他今天又没去练功房。你去把他找来,你们三位师兄妹,先亲近一下。日后好好相处。我飞云轩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小楚这孩子天赋不错,就是太懒。哎。”

        林诺儿出了大厅,来到刚才的松树下,见到小楚还懒洋洋地在树干上躺着,故意压低声音道:“大师兄,我爹爹来了,你还不快下来。”小楚正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甚是惬意。忽然听得林诺儿低声示警,慌慌张张的跳下树来,太过惊惶,落地时失去平衡,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嘴中兀自嚷道:“师父在哪里?”林诺儿见状,不禁噗嗤一笑。小楚登时明白过来,指着她笑道:“好啊,中了你这丫头的奸计。”林诺儿掩嘴笑道:“谁叫你这么笨啊。”又道:“快随我来,爹爹收了新徒弟。要你去和他见见面,亲近亲近。还有啊,你偷懒不练功的事,爹爹早就一清二楚了。你就等着受罚吧。”小楚皱着眉头挠挠后脑勺道:“不会吧?师父已经知道了啊,这下惨了。师妹你可一定要帮我求情啊,好师妹,不然我不死也要脱层皮啊。新师弟又是谁啊?师父要收徒弟怎么我事先一点不知道?”林诺儿笑道:“就许你有师妹,不许我有师弟啊?呵呵,以后我也是师姐了。”心下大是得意。小楚做不屑状,道:“有什么好开心的。你们还不是都得管我叫大师兄。”林诺儿冷哼一声,噘嘴往前跑去。

        两人来到大厅,林叶语把两人唤到身前,站在张寒音对面,道:“这是你们的三师弟--张寒音。他身世坎坷。父亲是镇守睢阳的名将--张巡,张将军。张将军忠义之名闻于天下,人人景仰。现在不幸被叛贼所擒,不知身在何地。他母亲也被叛军中一位名为苏傲的恶贼所杀。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不可欺负他。另外他的身世,你们知道即可,不要泄露出去,恐惹祸端。”

        又对张寒音道:“这位”指了指小楚“就是你不成器的大师兄——小楚。小女林诺儿,你已经认识,就不介绍了。好了,为师还有些事,先去忙了。小楚带你三师弟四下走走,给他讲讲江湖中的逸闻和本门的历史,以免他觉得无聊。还有,你这段时间过得可真逍遥,明日我考校一下你武功进境,倘不合格,必予严惩。”说罢飘然出堂,一闪即逝。

        林诺儿拍手雀跃:“好啊,好啊。大师兄大难临头。”又学林叶语的语气“倘不合格,必予严惩。”笑得弯腰捧腹。

        小楚耸耸肩,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说道:“枉你天天读书,还不知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林诺儿嘻嘻笑道:“就不伤,就不悲。今天又当师姐,又看到大师兄你大难临头。真是双喜临门。我为什么要悲伤啊?”

        小楚哑口无言,长叹一声。

        张寒音看二人斗嘴,甚是有趣,心中涌起的悲痛也消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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